每一次呼吸，都是在殺死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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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：每一次呼吸，都是在殺死它
第二天早上，寧斯洛沒有給林衡睡懶覺的機會，公事公辦地在上班時間前叫醒了林衡。林衡雖然昏昏沈沈，但還是依據指令，利索地收拾好自己，坐在餐桌上和寧斯洛吃起了早餐。
喝下一口牛奶，咽下嘴裏幹巴巴的面包，林衡問：“寧大哥？我們今天具體要做些什麽？”寧斯洛指了指林衡放在桌上的本子，語調上揚，“昨天不是和你說過了嘛，你一個人去完成你的願望，想到什麽做什麽。我主打一個全程陪伴，還有拍照。”
寧斯洛放下手邊的三明治，鄭重其事，“所以，你第一件事想做什麽？”
睡前林衡拿回自己關機已久的手機，開機回覆了邊尋關於哼哼的問題後，他就再也沒看過手機。只是一門心思地想，自己到底要什麽。
頭一次如此清醒地問，腦海中閃過無數的想法。而他第一次面對內心裏自己這些欲望和渴求，林衡發現其實他要的也不多，總結下來無非是一點，身邊有他，一切足矣。
這簡單的八個字，其實只要林衡改變心態，不去嫉妒，不去胡思亂想，不去奢望，他就能做到。很早之前他就看清了也懂了這個道理，但只因他貪心，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。
罪魁禍首是他，收拾殘局的也只能是他。
林衡後悔，後悔用逃避解決這件事情。但是既然都離開了，放松一下心情也未嘗不可。他坦然接受了寧斯洛的建議，並覺得在這段時間好好調整心態，回去那一天面對邊尋的質疑他才不會那麽狼狽。
本子上的每一條願望都是林衡在經過深思熟慮後一筆一劃寫下的，所以他比誰都清楚他內心的執念。不需要再次翻開它，林衡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他下筆的第一條：一起去看極光。可現在不是冬天，去不了漠河，林衡只好放棄這個想法。
看不見獨特的氣候現象，那就去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，神秘的深海動物，幽藍寂靜的海水，
林衡決定了，他想去水族館。
和寧斯洛說了自己的想法後，兩人立馬出門，驅車趕往這裏最大的，動物最多的水族館。為了方便，寧斯洛租下了一輛車，他成為了林衡每一趟出行的代理司機，奔赴著林衡為自己創下的夢。
因為是工作日，參觀水族館的人少得可憐。林衡和寧斯洛都不用排隊，買了票直接進去了。
這個水族館與之前林衡去過的都不一樣，他剛進來，就看到一段只閃著微弱燈光的隧道。除此之外，沒有任何別的入口。
林衡走上前，看到隧道入口寫著，‘走過這三十米，你將來到與眾不同的世界。未知的海底，神秘的生物，這是一個人類從不踏足的世界。’
標語寫的很吸引人，讓林衡迫不及待擡腳，來一場他期待已久的探索。穿過狹窄的時空裂縫，眼前豁然開朗。成千上萬，一片又一片的魚群，從林衡的頭頂，身體的四周游過。
在極光燈的照耀下，顯得林衡面前這片海洋是如此寂靜。隔著玻璃，林衡甚至覺得自己聽見了魚群在水中穿行，翻滾而引起的水的波浪聲。他好像真的身處大海之中，被一片蔚藍緊緊包圍。
在這一刻，呼吸方式都以改變，從肺變成鰓，林衡仿佛也成為了他們的一份子，就在這一方天地放縱遨游。
身後跟著的寧斯洛沒有打擾已經陷進去的林衡，就只是默默地給他拍了一長照片後，卡著工作人員驅趕的最後時間點，拉著林衡趕往下一個未知，去感受下一個世界。
來到下一個時空裂縫，不需要猶豫，林衡全心信賴等著它的傳送。它將林衡送到一處更加未知的海底，這裏更深，也更黑暗。
唯一光的來源來自於海底的星星。它是林衡面前那一只只身體柔軟，在海水中優雅地飄動觸手的彩色金黃水母。
這裏沒有五彩斑斕的魚群，沒有種類豐富的生物，可發光的水母群卻更讓人感受到大海的美。原來海底不是只有一抹藍，只是更夢幻的顏色被私藏了。
真好，也算是看到極光了。林衡久違的露出笑容，而寧斯洛抓住了這個時機，在彩色的海水的照映下，為林衡留下了一張難忘的回憶。
站在林衡身旁，寧斯洛看著倒映在玻璃上林衡眼裏的留戀和迷離，害怕驚擾，卻還是選擇輕聲開口，“阿衡，我剛才想起我看到的一段文字。”
視線沒有離開面前大海的私藏，但寧斯洛知道林衡在等著自己的下文。
“聽說水母沒有心臟，所以它不會悲傷。”
“死後它會變成水，不留痕跡，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。”
沒有什麽上下文，但是林衡就是懂了。他苦澀地笑了一下，“所以我現在每一次呼吸，都是在殺死它。”
寧斯洛拿出剛才拍下的照片，隨著黑色的馬克筆一起遞到了林衡手裏。耳邊適時響起工作人員的催促聲，林衡知道海底星星要熄滅了。
“到時間了，下一個回憶等著你。”寧斯洛聲音裏是強勢的不容拒絕。
林衡翻過照片，寫上日期，在本子裏夾緊，最後看上了一眼這他也想要私藏的光，離開了。
來到最後一個隧道，與前兩個黑暗神秘的氛圍不同，這裏是深入肺腑，鐵石心腸一般的冷。
寧斯洛沒看標語就已經猜出來這裏的秘密。“看來這次我們經歷的不是空間刻度，而是時間刻度了。”
時間往前推，大海的前身是冰川。而冰川的寵兒是黑白相間的企鵝。
“企鵝嘛？”
“看看不就知道了，走。”
這回走在前面的是寧斯洛，林衡驟然從深不見底的海底世界來到岸上，還有點不適應。頂著耀眼的光芒，林衡和寧斯洛走進了這個時代的冰川世紀。
在水裏游泳的，在冰上行走的，正在進食的，釋放著母愛的，隨處可見的企鵝讓林衡和寧斯洛不約而同地註意起小家夥們的狀態。面前的企鵝生活的環境是那麽的友好，身體被飼養人員養的是那麽的健康，不愁吃，不愁氣溫的變化，除了失去自由，他們好像活的很幸福。
反觀旁邊的led屏幕上，成百上千的小家夥們互相取暖，一圈又一圈的圍著抵禦風寒。那麽冷的天，那麽稀缺的資源，他們是活的那麽努力。
林衡自我嘲笑，覺得自己簡直是矯情死了。遇到事情只會逃避，他都看不起自己。
林衡臉上閃過的一瞬間自我反省，寧斯洛看的真切。這一趟下來，林衡感悟豐富啊，寧斯洛心想。
身上擔子驟然減輕的寧斯洛開朗地笑了，兩人並肩走出水族館的們，難得的相視一笑。“下一個地方想去哪？”寧斯洛問。
林衡掏出手機，當著寧斯洛的面撥通了一個電話，神秘兮兮地說：“想讓你見一個人。”
嘟的一聲，電話在寧斯洛疑惑的眼神中接通。林衡用口型對著寧斯洛說，“我的好朋友，我開免提。”
“餵！林哥！我終於聯系上你了！我來你家裏找你，那個姓邊的王八蛋說你出差了，我還以為他騙我，沒想到你真的不在家。你去哪了？！躲著那個王八蛋可以，別躲著我啊！！！”季雲夕急沖沖地說，生怕下一秒林衡就把電話掛了，再次失聯。
林衡啞然失笑，對著寧斯洛一副見笑了的樣子，然之後才開口回覆季雲夕的急切，“是在躲著他，但也真的要出差，後天就得天天寫方案做策劃了。寧大哥是先帶我出來散散心，怕我觸景生情，我才離開家裏的。”
“寧大哥是？”季雲夕敏感地註意到了這個人名，機靈的小腦袋瓜告訴她，這個人在林哥心裏似乎也很重要。
難道？！林哥終於想通啦？！不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了？！這得慶祝啊！
“哦~我知道了，林哥你.....”一聽這戲謔的語氣，沒等季雲夕說完話，林衡就打斷了她。只聽林衡咳嗽兩聲，哭笑不得地警告，“沒有那檔子事，你別亂想。給你打電話只是想告訴你，我現在身邊有寧大哥陪著，你放心。你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，我也不想讓你擔心。”
季雲夕要哭了，話裏的哽咽都要藏不住，“林哥，我們不理那個王八犢子，你一定要好好的。”
本來想著是他安慰季雲夕的，怎麽反倒現在季雲夕哭著安慰他了。林衡再次無奈，安慰著說：“我真沒事，寧大哥好好的看著我呢。倒是你，你將近期末，別因為我，就放棄自己的論文。邊尋那邊，你也別鬧得太僵，他沒有任何不對。”
只是我太貪心。等我收回我的貪心，我就回去了。後半句沒說出口話，林衡在心裏默默補充。
一聽這話，季雲夕立馬不讚同，“你看看，林哥你又再給邊渣男說好話，我不聽。反正我要替你端正態度，你不回來，他不會得到我的好臉色的。本來我誰都不偏袒的，誰想到這家夥一聲不吭相親了，還見家長，完全就是不當林哥你是他的唯一了。”
林衡聽見最後一句話，忍不住反駁，“我本來就不是他的唯一。”
“那也不行，那他平常對你那麽暧昧幹嘛？反正我現在不想理他，你也別操心我的論文，我心裏有數。”季雲夕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，把林衡都饒了進去。
林衡說不過她，只好換話題，“對了，打電話給你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。等我出差回去，我帶著寧大哥和你見一面，你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，沒帶你們見一面是我想的不周到。等回去了記得等我通知，我請你們吃飯。”
聽見有飯吃，季雲夕忙不疊點頭答應。“好呀好呀。”開心溢於言表，聽的電話這頭的林衡安心不少。
“那我掛啦，你忙你的吧。”
“好嘞，林哥。記住啊，別對邊尋心軟！”
訕訕一笑，林衡迅速把電話一掛。只當季雲夕後面那句話，他沒聽見。
對上寧斯洛好奇的眼神，林衡聽見寧斯洛問：“他？叫邊尋？”
電話裏聽見邊尋的名字和真實在耳邊聽見有人喊邊尋的名字，林衡的感覺不一樣。真在他耳邊說起邊尋，林衡心裏還是會為止震動。他抿了抿唇，點頭承認了寧斯洛的問題。
就在林衡以為寧斯洛會問出另外一個關於邊尋的問題的時候，做到一半的心理準備沒用了。因為寧斯洛壓根沒再把這個話題進行下去。
“怎麽？以為我還會問你他的問題？”
林衡撓撓頭，不好意思地點頭了。緊接著他就聽見寧斯洛笑著說：“比起這些，我更想問，你下一個願望是什麽？太陽好曬，我想吹空調啊！”
措不及防被寧斯洛逗笑，林衡想了很久才想出來自己清單上寫的下一個願望。他目光炯炯，看著寧斯洛，朗聲道：“我想放風箏。”
啊？！這次猝不及防的變成寧斯洛。不是，這大中午的又沒有風，哪裏飛得起來？還有！這裏哪裏有風箏賣啊？！
林衡才不管滿頭疑問的寧斯洛，反正他相信寧斯洛有辦法解決的。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，林衡往停車的方向走去，徒留寧斯洛獨自一人在烈日暖陽中冒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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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：每一次呼吸，都是在殺死它
第二天早上，寧斯洛沒有給林衡睡懶覺的機會，公事公辦地在上班時間前叫醒了林衡。林衡雖然昏昏沈沈，但還是依據指令，利索地收拾好自己，坐在餐桌上和寧斯洛吃起了早餐。
喝下一口牛奶，咽下嘴裏幹巴巴的面包，林衡問：“寧大哥？我們今天具體要做些什麽？”寧斯洛指了指林衡放在桌上的本子，語調上揚，“昨天不是和你說過了嘛，你一個人去完成你的願望，想到什麽做什麽。我主打一個全程陪伴，還有拍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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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前林衡拿回自己關機已久的手機，開機回覆了邊尋關於哼哼的問題後，他就再也沒看過手機。只是一門心思地想，自己到底要什麽。
頭一次如此清醒地問，腦海中閃過無數的想法。而他第一次面對內心裏自己這些欲望和渴求，林衡發現其實他要的也不多，總結下來無非是一點，身邊有他，一切足矣。
這簡單的八個字，其實只要林衡改變心態，不去嫉妒，不去胡思亂想，不去奢望，他就能做到。很早之前他就看清了也懂了這個道理，但只因他貪心，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。
罪魁禍首是他，收拾殘局的也只能是他。
林衡後悔，後悔用逃避解決這件事情。但是既然都離開了，放松一下心情也未嘗不可。他坦然接受了寧斯洛的建議，並覺得在這段時間好好調整心態，回去那一天面對邊尋的質疑他才不會那麽狼狽。
本子上的每一條願望都是林衡在經過深思熟慮後一筆一劃寫下的，所以他比誰都清楚他內心的執念。不需要再次翻開它，林衡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他下筆的第一條：一起去看極光。可現在不是冬天，去不了漠河，林衡只好放棄這個想法。
看不見獨特的氣候現象，那就去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，神秘的深海動物，幽藍寂靜的海水，
林衡決定了，他想去水族館。
和寧斯洛說了自己的想法後，兩人立馬出門，驅車趕往這裏最大的，動物最多的水族館。為了方便，寧斯洛租下了一輛車，他成為了林衡每一趟出行的代理司機，奔赴著林衡為自己創下的夢。
因為是工作日，參觀水族館的人少得可憐。林衡和寧斯洛都不用排隊，買了票直接進去了。
這個水族館與之前林衡去過的都不一樣，他剛進來，就看到一段只閃著微弱燈光的隧道。除此之外，沒有任何別的入口。
林衡走上前，看到隧道入口寫著，‘走過這三十米，你將來到與眾不同的世界。未知的海底，神秘的生物，這是一個人類從不踏足的世界。’
標語寫的很吸引人，讓林衡迫不及待擡腳，來一場他期待已久的探索。穿過狹窄的時空裂縫，眼前豁然開朗。成千上萬，一片又一片的魚群，從林衡的頭頂，身體的四周游過。
在極光燈的照耀下，顯得林衡面前這片海洋是如此寂靜。隔著玻璃，林衡甚至覺得自己聽見了魚群在水中穿行，翻滾而引起的水的波浪聲。他好像真的身處大海之中，被一片蔚藍緊緊包圍。
在這一刻，呼吸方式都以改變，從肺變成鰓，林衡仿佛也成為了他們的一份子，就在這一方天地放縱遨游。
身後跟著的寧斯洛沒有打擾已經陷進去的林衡，就只是默默地給他拍了一長照片後，卡著工作人員驅趕的最後時間點，拉著林衡趕往下一個未知，去感受下一個世界。
來到下一個時空裂縫，不需要猶豫，林衡全心信賴等著它的傳送。它將林衡送到一處更加未知的海底，這裏更深，也更黑暗。
唯一光的來源來自於海底的星星。它是林衡面前那一只只身體柔軟，在海水中優雅地飄動觸手的彩色金黃水母。
這裏沒有五彩斑斕的魚群，沒有種類豐富的生物，可發光的水母群卻更讓人感受到大海的美。原來海底不是只有一抹藍，只是更夢幻的顏色被私藏了。
真好，也算是看到極光了。林衡久違的露出笑容，而寧斯洛抓住了這個時機，在彩色的海水的照映下，為林衡留下了一張難忘的回憶。
站在林衡身旁，寧斯洛看著倒映在玻璃上林衡眼裏的留戀和迷離，害怕驚擾，卻還是選擇輕聲開口，“阿衡，我剛才想起我看到的一段文字。”
視線沒有離開面前大海的私藏，但寧斯洛知道林衡在等著自己的下文。
“聽說水母沒有心臟，所以它不會悲傷。”
“死後它會變成水，不留痕跡，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。”
沒有什麽上下文，但是林衡就是懂了。他苦澀地笑了一下，“所以我現在每一次呼吸，都是在殺死它。”
寧斯洛拿出剛才拍下的照片，隨著黑色的馬克筆一起遞到了林衡手裏。耳邊適時響起工作人員的催促聲，林衡知道海底星星要熄滅了。
“到時間了，下一個回憶等著你。”寧斯洛聲音裏是強勢的不容拒絕。
林衡翻過照片，寫上日期，在本子裏夾緊，最後看上了一眼這他也想要私藏的光，離開了。
來到最後一個隧道，與前兩個黑暗神秘的氛圍不同，這裏是深入肺腑，鐵石心腸一般的冷。
寧斯洛沒看標語就已經猜出來這裏的秘密。“看來這次我們經歷的不是空間刻度，而是時間刻度了。”
時間往前推，大海的前身是冰川。而冰川的寵兒是黑白相間的企鵝。
“企鵝嘛？”
“看看不就知道了，走。”
這回走在前面的是寧斯洛，林衡驟然從深不見底的海底世界來到岸上，還有點不適應。頂著耀眼的光芒，林衡和寧斯洛走進了這個時代的冰川世紀。
在水裏游泳的，在冰上行走的，正在進食的，釋放著母愛的，隨處可見的企鵝讓林衡和寧斯洛不約而同地註意起小家夥們的狀態。面前的企鵝生活的環境是那麽的友好，身體被飼養人員養的是那麽的健康，不愁吃，不愁氣溫的變化，除了失去自由，他們好像活的很幸福。
反觀旁邊的led屏幕上，成百上千的小家夥們互相取暖，一圈又一圈的圍著抵禦風寒。那麽冷的天，那麽稀缺的資源，他們是活的那麽努力。
林衡自我嘲笑，覺得自己簡直是矯情死了。遇到事情只會逃避，他都看不起自己。
林衡臉上閃過的一瞬間自我反省，寧斯洛看的真切。這一趟下來，林衡感悟豐富啊，寧斯洛心想。
身上擔子驟然減輕的寧斯洛開朗地笑了，兩人並肩走出水族館的們，難得的相視一笑。“下一個地方想去哪？”寧斯洛問。
林衡掏出手機，當著寧斯洛的面撥通了一個電話，神秘兮兮地說：“想讓你見一個人。”
嘟的一聲，電話在寧斯洛疑惑的眼神中接通。林衡用口型對著寧斯洛說，“我的好朋友，我開免提。”
“餵！林哥！我終於聯系上你了！我來你家裏找你，那個姓邊的王八蛋說你出差了，我還以為他騙我，沒想到你真的不在家。你去哪了？！躲著那個王八蛋可以，別躲著我啊！！！”季雲夕急沖沖地說，生怕下一秒林衡就把電話掛了，再次失聯。
林衡啞然失笑，對著寧斯洛一副見笑了的樣子，然之後才開口回覆季雲夕的急切，“是在躲著他，但也真的要出差，後天就得天天寫方案做策劃了。寧大哥是先帶我出來散散心，怕我觸景生情，我才離開家裏的。”
“寧大哥是？”季雲夕敏感地註意到了這個人名，機靈的小腦袋瓜告訴她，這個人在林哥心裏似乎也很重要。
難道？！林哥終於想通啦？！不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了？！這得慶祝啊！
“哦~我知道了，林哥你.....”一聽這戲謔的語氣，沒等季雲夕說完話，林衡就打斷了她。只聽林衡咳嗽兩聲，哭笑不得地警告，“沒有那檔子事，你別亂想。給你打電話只是想告訴你，我現在身邊有寧大哥陪著，你放心。你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，我也不想讓你擔心。”
季雲夕要哭了，話裏的哽咽都要藏不住，“林哥，我們不理那個王八犢子，你一定要好好的。”
本來想著是他安慰季雲夕的，怎麽反倒現在季雲夕哭著安慰他了。林衡再次無奈，安慰著說：“我真沒事，寧大哥好好的看著我呢。倒是你，你將近期末，別因為我，就放棄自己的論文。邊尋那邊，你也別鬧得太僵，他沒有任何不對。”
只是我太貪心。等我收回我的貪心，我就回去了。後半句沒說出口話，林衡在心裏默默補充。
一聽這話，季雲夕立馬不讚同，“你看看，林哥你又再給邊渣男說好話，我不聽。反正我要替你端正態度，你不回來，他不會得到我的好臉色的。本來我誰都不偏袒的，誰想到這家夥一聲不吭相親了，還見家長，完全就是不當林哥你是他的唯一了。”
林衡聽見最後一句話，忍不住反駁，“我本來就不是他的唯一。”
“那也不行，那他平常對你那麽暧昧幹嘛？反正我現在不想理他，你也別操心我的論文，我心裏有數。”季雲夕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，把林衡都饒了進去。
林衡說不過她，只好換話題，“對了，打電話給你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。等我出差回去，我帶著寧大哥和你見一面，你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，沒帶你們見一面是我想的不周到。等回去了記得等我通知，我請你們吃飯。”
聽見有飯吃，季雲夕忙不疊點頭答應。“好呀好呀。”開心溢於言表，聽的電話這頭的林衡安心不少。
“那我掛啦，你忙你的吧。”
“好嘞，林哥。記住啊，別對邊尋心軟！”
訕訕一笑，林衡迅速把電話一掛。只當季雲夕後面那句話，他沒聽見。
對上寧斯洛好奇的眼神，林衡聽見寧斯洛問：“他？叫邊尋？”
電話裏聽見邊尋的名字和真實在耳邊聽見有人喊邊尋的名字，林衡的感覺不一樣。真在他耳邊說起邊尋，林衡心裏還是會為止震動。他抿了抿唇，點頭承認了寧斯洛的問題。
就在林衡以為寧斯洛會問出另外一個關於邊尋的問題的時候，做到一半的心理準備沒用了。因為寧斯洛壓根沒再把這個話題進行下去。
“怎麽？以為我還會問你他的問題？”
林衡撓撓頭，不好意思地點頭了。緊接著他就聽見寧斯洛笑著說：“比起這些，我更想問，你下一個願望是什麽？太陽好曬，我想吹空調啊！”
措不及防被寧斯洛逗笑，林衡想了很久才想出來自己清單上寫的下一個願望。他目光炯炯，看著寧斯洛，朗聲道：“我想放風箏。”
啊？！這次猝不及防的變成寧斯洛。不是，這大中午的又沒有風，哪裏飛得起來？還有！這裏哪裏有風箏賣啊？！
林衡才不管滿頭疑問的寧斯洛，反正他相信寧斯洛有辦法解決的。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，林衡往停車的方向走去，徒留寧斯洛獨自一人在烈日暖陽中冒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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